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尼罗河上的最后一夜----埃及游记(五)

(2008-09-24 17:20:42) 下一个

这次来开罗,其实是我第二次到埃及。上一次,在1984年,从红海穿苏伊士运河到地中海。没踏上埃及的土地,却穿越了埃及的国土。

那时,刚毕业不久,在远洋船机舱里当助理轮机员。从新加坡出来后,在印度洋上跑了四五天,就进入红海。航行时,最高兴的时候就是经过茫茫大海,看见陆地、看见陆地上青山绿树,由衷地产生着亲切感。但在红海,尽管能看到陆地,满眼却是无尽的黄沙,再加上接近40度的酷热和暴晒,有谁能在甲板上欣赏风光?

回到机舱就更惨了。全机舱最凉的,是用来冷却发动机循环水的海水,信不信由你,进口温度30多度。其它的,主机,辅机,换热器,锅炉,哪一个不是大火炉?整个机舱像是个大烤箱。就这么苦熬到运河,才从热浪中解放出来。

到运河前,政委召大家开会,说到了运河,要上引水员和带缆工人,大家出入要锁好自己房间的门。私下问老船员,引水和带缆的是什么。因为运河在埃及领土上,为显示主权,在运河航行时,由引水员指挥船长开船。这是国际通行的做法,在领海,领水中强制引水,但带缆就有些匪夷所思了。为了船舶能安全通过运河,埃及政府强制性往每条船上派4到6个自己的弟兄,说在危机时刻可以抛接用于救助和固定船舶的缆绳,所以叫带缆。每条船上的几十个水手,不就是做接挂缆绳工作的吗?其实是为赚船方的钱,也解决就业问题。

四个带缆的上船后,第一件事就是要吃的,为他们开饭。然后在船员舱房前绕来绕去,见到船员就用手指按太阳穴,意思是要清凉油。最后到甲板上祷告,祷告后把随身带的包袱打开摆地摊,把从各船上要来的,捡来的,偷来的,肯定没有买来的,杂七杂八的小物件,拿出来向我们兜售。船员们逗他们一会儿后,就不再理他们了。那时候中国船员穷,到欧美日本总觉得低了一头,可从心底又看不起亚非的穷弟兄。有我们嫌贫爱富的劣根做祟,但从这几个带缆的人,我也明白了为什么。

运河两岸的风景比红海好多了。西奈一侧,还可看到战争留下的百孔千疮,断壁残垣。大苦湖水清林茂,景色宜人。可一个“苦”字,真让埃及人吃了大苦:斋月战争就败在让以色列从这湖上偷渡成功,包抄了埃及大军的后路。好在埃以领导人从战争中买了明白,知道谁也不可能把对方彻底消灭。还土地,换和平,运河得以通航,埃及得以重建。我在船上想,哪一天中东和平了,去观赏梦想中的金字塔,去泛舟古老的尼罗河。

在开罗的最后一个晚上,我们选择了夜游尼罗河。两个半小时晚餐时间,从市中心起锚,沿河来回,观赏开罗和尼罗河畔的夜景,观赏船上精彩的文艺演出。对这类大都市的风景游船(River Cruise),我向来不感兴趣,自诩是曾为沧海难为水,实情是嫌它太贵。这次为了尼罗河,这条蕴育过人类最古老文明的大河,豁出去被宰,潇洒一回,留念终身。



尼罗河的黄昏


船缓缓地逆水而上,守在舷窗前,只能听到水波拍打船体的回声,都市的喧闹远远地离开了我们。口中轻轻哼着“看晚霞映红了埃及尼罗河(伊罗瓦底江),这是多美好的时光,。。。。静静地江水向东流,只有那海鸥在轻轻歌唱”,“哎,海鸥,别唱啦,拿沙拉去!”“真有没文化的,唉。”

沙拉拌得真好,十几个式样,但主菜的味道实在不敢恭维。“文艺节目呢?就那几个旅游团的导游跳舞,算文艺节目?”我问太座。正说话间,忽听乐队改变了音乐的基调,在快速激荡的乐曲中,一位身着大红长裙和护胸的漂亮女郎,抖动着全身的每一个部位,走进了位于船中的舞池。“啊,埃及人的肚皮舞”,我顿时兴奋起来。她有娇美的脸庞,丰满而不肥胖的身材,光亮圆滑的肚皮;从脚到大腿,在裙子的飞舞中,时隐时现。她跳得很专业,也很认真敬业,几乎跳遍每张桌子,把晚餐的气氛带到高潮。





跳肚皮舞的埃及姑娘和女歌手


接下来是一位身着传统阿拉伯服装的妇女独唱。她的音质真美,如泣如诉,如怨如慕。闭上眼睛欣赏,歌声仿佛传自于遥远的沙漠,遥远的时代。刚被肚皮舞娘挑起的火热情绪,又回归到尼罗河般的清幽。我起身走出舷外,在清风中沿游船散步,两岸灯火星星点点,船边河水缓缓北去。几天紧张的旅游终于到了最放松的一刻。这时,听到船内的音乐又回到快节奏的鼓点中,一看,刚才那位肚皮舞娘又回到舞池当中。



第二次出现的舞娘


这次,她换了一身黑色的舞装。火辣之外,又透出若许端庄。跳了几分钟后,径直走到我们的桌前,点明要我和太座下舞池与她共舞。我和太座微笑着同声婉谢,她竟拉住我们的手,要拽我们去。为了不向其他游客显得我们太小气,我对太座说,好,我们和她跳吧。





和舞娘共舞



这是我们有生第一次在公众场合单独跳舞,尤其是和艳星共舞。一位仁兄看我们不大会跳,又是一男二女不协调,就自报奋勇地加了进来。多谢他,减少了我们的尴尬。她一会儿转到我的面前,扭动全身所有部位,两眼挑逗般地看着我的眼睛,看得我热血沸腾,两眼不敢别视,跟着瞎晃;她一会儿又转到太座面,手拉手教太座扭动。鼓点越发奋进激昂,她也越跳越快,越抖越颦,我的情绪随之越发欢悦。对开罗的种种失望,好像都在起舞中,淡然消失。直到一曲终了,我们拥抱互谢,我又想起先前唱的:“这是多美好地时光。。。”

儿子照下了我们跳舞的相片,可惜的是,因电池没电,效果很差,是很遗憾的缺失了。希望,只是希望,下次再来埃及时,有机会乘船再游尼罗河,有机会再和这位美丽的埃及姑娘共舞。


游记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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评论
史迷 回复 悄悄话 谢谢。是从当时的报纸和文章中记住的一些资料,写时没再仔细查阅核实。

一个事实是,以色列跨越大苦湖,把战争扩到河西,是埃及军队没有考虑到的。

再谢!
bong 回复 悄悄话 文章写的不错,但有一点。当年斋月战争的时候,以色列人不是偷渡运河,而是强攻下来的,埃及军队当时已经损失惨重了,根本就抵挡不住,但是领导层头脑发热,不让第三集团军撤,结果就那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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