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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丁盛辩》补遗

(2007-07-30 20:13:40) 下一个

《为丁盛辩》补遗
余汝信

丁盛本人的申辩材料

(1)关于六十军的问题:

“决定书”上说:“我最不放心六十军”“六十军对上海是个大威胁”……“你们要有所准备”。
事实上八月八号晚谈话,除问到魏金山(六十军政委)哪儿去了之外,根本就没有提到六十军。
至于我说的长江口以东以北的地形,完全是从上海的海外防御角度说的。与在上海以西京沪线上的六十军没有任何关系。马、徐、王的供词说我对六十军“很担心”,这完全是移花接木的栽赃,彻头彻尾的捏造。
说我说:“这个军我指挥不动……在宁沪线上,对上海是个大威胁……你们要有所准备,”我身为大军区司令,对下属部队根本不存在调动调不动的问题,事实上,我刚顺利完成了对六十军的调动。
我感到六十军的一个师配置在交通条件较差的淮阴一带,便提出将该师调到无锡市,经军区党委讨论,总参批准,七六年上半年该师调防,六十军军部也从江浦调到镇江。若说:“对上海是个大威胁,”这个“威胁”不正是我自己造成的吗?真是无稽之谈。

(2) “决定书”上说我表示:“准备杀头”,这更是荒谬绝伦。我作为一个高级干部,有职有权,工作顺心,上下团结,情绪很好,心情愉快,神志清醒,我怎会出此悲观的混帐话呢?八月八号的谈话,除相互吹捧,并没有议论中央领导,也没有谈论全国的形势,我想的是演习,谈的是演习。我没有,也不可能说:“准备杀头”之类的话。
我在谈到什么问题时说“准备杀头”?它的前言后语是什么?它总不会是孤零零的一句话吧?!

(3)“打内战”是许世友儿子许建军写信的内容,怎么成了我和马、徐、王谈了毛主席逝世后可能打内战;本是九月三日晚上的谈话,硬不顾客观事实,给安在八月八日晚上;是为了证实八月十一日马、徐、王的突击发枪,是谈及“打内战”而引起的,好加予我策动叛乱的罪名,这样又制成一个错案。

(4)我和马、徐、王的关系:

我和马、徐、王过去不认识,七四年调南京军区工作后,在上海接触过三次,第一次是七四年三月,从舟山视察部队回南京,路经上海,晚上我们初次见面;第二次是七五年一军和二十军调防路过上海,王秀珍请我吃过一顿饭;第三次就是七六年八月八号晚和九月三日晚的两次谈话。在这前后,我们既没有工作上的联系,也没有任何书信、电话及私人交往。九月六日接到毛主席病重的电报,要我返宁,我去市委告别,如有谋反之意,这是密谋的最好时机,可我只告别一声就走了。从那以后,没有和他们发生任何联系,请组织详细调查我这一个多月的活动情况(从九月三日到十月八日)。
粉碎“四人帮”,我才认清了马、徐、王的真面目:他们蓄谋叛乱,早就狠抓上海民兵多次发枪。马、徐、王是有组织,有计划地进行武装叛乱,搞武装叛乱是他们反革命思想本质的大暴露,怎能无端归罪于我的一两次谈话受我的影响呢?反革命分子马、徐、王的口供决不可信,他们为减轻罪责,妄图嫁祸于我,这就是他们的目的。
总政检察院、法院的三名干部在八二年六月审理我的问题时,不听我叙述的事实,而相信马、徐、王的口供,他们说:“毛主席说审查干部要重证据,不轻信口供,你的问题虽没别的证据,而马、徐、王的口供就是证据。”
请组织相信一个老红军战士的自白,绝不要轻信马、徐、王造反派的为减轻罪责,而嫁祸于我的假口供。
我今年已七十二岁,去年摔伤后三次住院近况不佳,身体很虚弱。承受“反革命分子”的精神枷锁,殃及家属孩子。更痛苦的是多次申诉,无人受理,给组织的信,都石沉大海,我越来越感到生命危在旦夕,渴望在瞑目以前能得到党组织的关怀与过问。让我去北京澄清自己的问题,并盼望解决我目前生活上的困境,党虽在组织上处理了我,可我仍坚定不移地相信党,依靠党,相信党会实事求是地解决我的问题。

丁盛:我所看到的江青

好,讲另外一个人:江青。七二年的三月份,汪东兴交待我一个任务,当面给我讲的,说江青要来广州疗养。交待我们几条规定,第一,你必须保证她的安全;第二,要让江青吃好,玩好,休息好,身体好,高兴!这是我的任务;第三,江青要做什么事情你不要管。关于江青到广州来疗养的事情汪东兴就这样给我交待的!当时他为什么交待给我呢?七二年的三月份这个时候,军队,我是广州军队的负责人,刘兴元走了,调到四川成都去了,韦国清走了,到总政治部当主任了,原来韦国清是广州军区第一政委,他也走了;刘兴元原来是广州军区政委,广东省委书记,广东省革命委员会主任,走了,这个时候,周总理就把这副担子交给我了!说:“现在,广东省委的书记,你当!兼革命委员会主任”。我当时在广州的地位,就是党的权、政权、军权全都要我负这个责任,担子很重!

所以,江青要到广州来疗养,他就要交给我,他不找我找谁?在这种情况之下,我感觉到这个任务很重,担子很重,所以我就召开军区和省里面的会议,讨论这个问题,把汪东兴这个话给他们说了。说了之后,广州军区组织一个接待小组,由副司令员吴纯仁牵头,他负责任;安全,派广州军区政治部保卫部长石勇,“石勇,你负责江青的安全”。还带两个保卫干事。生活就交给广州军区司令部管理局局长、副局长他们两个人,保证把她的生活搞好,生活搞不好唯你是问,她的医疗,她自己有一套医生、护士,她自己带来了。
当时我们讨论,也是喜忧参半,也高兴,因为中央毛主席信任我们广州军区,当时我们把江青看得很重,是毛泽东的夫人,中央政治局的委员,现在把她疗养的任务交给我们,我们很高兴。但是,可又不能出问题,出了问题可不得了!七一年的九月十三号,到七二年的三月份就是半年时间,原来就怀疑我们广州军区有什么问题,如果江青这次来了,她出了什么事,那我们跳到黄河都洗不清!所以一方面我们很担心,必须要搞好。怎么办呢?我们省委,书记怎么办?决定她来之后,我们大家陪同她看电影,我们就这个态度,也没有讲什么欢迎啊,吃饭啊,都没有。就这么定了。
那天,江青就从北京坐飞机到广州的白云机场,下来之后,飞机没有滑行到候机室这个位置,没有滑行,停在那里,我们就迎上去接她了。当时军区就是我了,任思忠政委,就是赵紫阳、王首道、孔石泉、陈郁、林李明,省委几个人!接到之后,他们就回去了,我和汪东兴一起陪她到南湖一号,路上,汪东兴不允许我靠近她,“你隔远一点,你不要跟那么紧”,这个时候,他对我是不信任的。

到了之后,住地是他们指定的,原来一号房,也是给她修的嘛,他们指定住一号,安排好了之后我们就吃饭,我和汪东兴两个人吃饭,我就给汪东兴讲:“汪主任,江青同志来了,我应当回去告诉我们军区的领导同志啊”!他想想:“不行”!我说:“这样他们会对我有意见的呀,她来了,我接过来了,我不告诉他们,这样不好”。“不行,要保密”!我就叹了一口气。汪东兴就说:“你看你这个江西老表!”这是江西人的习惯,我叹了口气。这样就算了,吃了饭我就回去了。他们自己安置,因为江青当时生活的一套人马她都有,医生、护士,设施什么都是她自己带来的,这个我们插不上手,不让我们搞。
吃了晚饭,我、赵紫阳、王首道、陈郁、孔石泉、林李明、任思忠,当时广东省委书记处的书记,我们广州军区的政委,就到一号,陪她看电影。

我们离她房子比较远处就下车。那时候我们真是,怕车子开近了一号干扰她,打扰她,在那里等著。她是不出来的,不知道干什么,一直等到十二点,叫我们去了,江青出来了,在房子里边,这样我们就到放电影的厅里去,说了说,我们这么多人陪您看电影,没有什么事情,大家看看电影。这场电影一看,就到了二三点钟了,因为我这个人习惯,早睡早起的习惯,到了十二点后,再睡觉我就不行了,就睡不着了。后来第二天我说这样不行,我吃不消,我们要上班,要办事情,晚上我睡不了觉,那我吃得消啊,所以我说,不行,我不能这样做了!我说今后,每天晚上我们去一个人!我们七八个人嘛,一个人一个晚上就可以了嘛。
第二天以后,我就不准备去了,排了,今天你去,明天他去,但后来去没去我也不知道,我也没问!反正我这儿是不能去了!
江青在一号住的时候,我和她的接触有三次,刚才讲的这是一次,第二次是一部电影试片,《龙江颂》,广东电影制片厂放的。【余注:应为珠江电影制片厂。】叫我去陪,我去了,去看电影,没什么说的,那电影我过去没看过,我看了看,感觉技术很好,我说拍得很好看,因为没有什么说的。这一次她拿来《古诗源》的样书,从北京拿来的,通知我们到五号,就是周总理的那个房间里面,她拿出这本书,就叫我们大家都看一看。是我们全体去的,就是书记,我是书记,其他也都去了。这是第二次。
第三次,有一天,她要去佛山石湾的陶瓷厂,她要看陶瓷。头一天,赵紫阳也在,我答应了,我说我去。第二天起来,我不想去了,我说紫阳你去吧,我不想去了,你陪她去吧!
赵紫阳说:“唉,不好啊,你答应了去,你不去怎么好呢”?这样,我从家里直接坐车赶了去,他们怎么去的我不知道,赶到石湾,正好看陶瓷,没什么话说,我这个人也不大善于说这一类话。这是第三次。
有一次,她到七号,毛泽东那个房子,在外面看完花草,我去了,去看看她。那里有个服务员,叫刘金华,她说:“什么刘金华,叫刘华”。这么改的。
江青四月初来的,大概住了个把月,全部事情,工作就由吴纯仁负责。吴纯仁有一次给我讲,江青同志要骑马。我说:“不行,骑马摔下来怎么办?”没有答应。后来我给汪东兴讲了,说她要骑马。汪东兴说:“你找匹老马给她骑嘛”!
这样到五月初,突然之间,汪东兴,华国锋来了。干什么呢?“我们来接江青同志”,接就接呗。没说什么,接到哪里去了?不知是去北京是还到上海,就这样。这就是第一次,除此之外没有见她。
第二次,七月份了,杨德中来的,是中办副主任,他是代表总理来的!到了以后,也是我接待,杨德中说江青同志要到这里来疗养,我这里没有说的了,表示欢迎。

总理指定她要住小岛一号。就是广东省委招待所,过去是岛,现在就不是个岛了!都连成一片了。
小岛一号的房子,是毛泽东主席住的房子。除毛泽东以外,周恩来住过,别人没住过。
这次的接待,还是第一次接待的原班人马。还是按照第一次那样的规格,还是由吴纯仁牵头,还是保卫部的石勇部长,还是管理局的局长,副局长他们负责,还有保卫干事,其他的一些人,还是他们具体地管。
这一次是住在小岛,市中区了,和住在南湖就不一样了。次序我就不记得了,很多很多的事情,特别多。有一次,她要去三元里。三元里有一个温泉,露天游泳池,要去游泳。这个事就那么巧,她从小岛坐车出去,到东山那儿有个铁路,那个铁路就在东山口上,火车来了,当然她就不能走啊,她就在那儿等著,等火车过了之后,她们就到三元里游泳去了。回来就找我了。把我叫去:“你怎么搞的”?我莫名其妙。“有什么问题,怎么了”?
“你没安排好”!
我还搞不清楚,怎么回事啊?
“没安排好,我们过的时候,车站的火车过去”。
哎呀,那个火车我怎么能够安排啊!谁也不能安排,谁也不能限制,我怎么知道火车这个时候过?我也不知道她们什么时候出发,我都不知道啊。全盘都是由吴纯仁他们在那儿管著的。
所以我就在那儿听着,训我,“你在那儿修一个立交桥”!当时我还不懂这个“立交桥”,听也没有听过。我也没吭气,你说什么就说吧,反正我就听著!训了我一顿!
东山修立交桥,可不是个小事,那可不容易的。你看深圳这些立交桥,好大的工程啊。我那时候才当省委书记几个月呀!我什么都不知道。这是一次。那地方现在也没修立交桥,那不可能修,那怎么修?那个地方,人口那么稠密,怎么修?
有一次,因为她去三元里游泳,走了很远的路,看见马路两边栽了很多马尾松。就是栽在海边上长得很好、不怕风吹,长得也快的那种马尾松,又把我叫去了。“马尾松是陶铸的德政”,陶铸啊,原广东省委书记,中南局的书记。“没有用,你把他砍掉换掉”。这些工程我办得到吗?多少马尾松啊?谁也办不到啊!怎么能砍啊,听着呗!不吭气,我也不说我马上办,也不说我不办,我不说话,你坐在那儿说你说去吧。这是一次。
训哪,真是个巫婆啊,这个家伙。穷凶极恶,那个态度,阴阳怪气,这是一次。
还有一次,浩亮,那个唱戏的,于会泳,还有那个跳芭蕾舞的,叫什么名字?刘庆棠!他们从广西来,因为江青住在那儿嘛,他们也到那儿,住在小岛!搞了个房子给他们住下。
我们过去在广东很朴素的,一般的人来,不摆水果的,他们来了呢,没有摆水果。他们也在那里,江青把我叫去了,她就指著他们几个说:“他们是代表文化部来的,你怎么没给他们摆水果啊”?
像这些家伙,下贱啊,住两天,要水果,你有钱不会买吗?还要人家给你摆!我没吭气,我也没说摆,也没说不摆!反正我不吭气,怎么说你说去呗!训一顿!
他们几个人不知道来干什么,我也搞不清楚。从南宁来的,以后他们到长沙。长沙打电话来,问我们怎么接待的!问邵云舟,邵云舟当时是省委办事组组长,就像现在的省委秘书长这么个职务,什么事都管!后来摆没有摆水果,我也不知道,我也没有问。

又一次,因为广州八月份很热,下雨,小岛的路边上种了很多茉莉花,茉莉花长茎,长长的,所长是好意,怕长在路上不好走,怕江青摔跤,所长就把它修剪了,修剪得干干净净。本来是个好事!她又看到了,生气了,把我叫去!“你这个所长是个坏人”,无头无脑,坏人!是陶铸留下来的,我还摸不著头脑,她是不说什么事的,去到那儿你才知道。把我叫去,怎么回事呀?“嗯,你搞破坏,路上的茉莉花,都被他剪了,破坏了!”这个人真是不识好歹,一点理也不讲!我们就没有吭声。“要他作检讨,要处理,”作检讨,处理,怎么处理啊,叫他写了个检讨!内容我也没看,检讨以后就送给她了,她看了以后,不满意,又把我叫去了。“哎,所长的检讨你为什么不签字啊!”问我为什么不签字?行啊,签字就签字吧。在所长的检讨上面又签了我的名字!这就说明我也作了检讨了嘛,不就这么个问题吗!
一点茉莉花有什么事?就是不合理,又值得这样子作法吗?
有一次,她想起来了,“我要开会,讲话,你通知广州军政机关师、局级以上的干部,有几百人这么个会”。开什么会我也没有问。会是八月二十三日在友谊剧院召开的!“我要讲主席给我的那一封信”。毛泽东主席在滴水洞写给江青的一封信,信的内容,就是讲林彪在六六年开会的时候讲什么政变了,一大堆的东西。反正汪东兴交待我了,她要干什么我不要管,就是不交待我,我也不能管!管她呀,她把我们训得一楞一楞的,我能管她呀?你开就开吧!
她就讲,什么意思,怎么解释,怎么样的,讲滴水洞那封信!“你们知道不知道那封信”?讲的过程里,讲了两个事,一个是“七二○”,武汉,陈再道,钟汉华,当时钟汉华正好到了广州军区当副政委,“我们怎么搞的,错了”,钟汉华当时很感动,很激动!怎么搞错了!这是一件事。讲七二○,武汉的“百万雄师”。

她讲王关戚,王关戚早就关起来了,她都推给大家,又讲到我,“丁盛,有山头主义”,讲我有山头主义,“但是,你没有搞阴谋诡计”,但这句话后来在南京审查我的时候,又成了“江青保你过关”!保我过什么关,我是省委书记,七一年“九一三”到了七二年,我有什么关要她保,她能保我吗?她讲完了话,叫大家唱《国际歌》,准备散会了,她忽然又讲起了“九一三”事件,说那天清晨周总理给各地打电话,她就在总理旁边。周总理听了广州的表态之后,放下电话说了一句:“哎,丁盛好!”这时全场热烈鼓掌,她又补充了一句:“真的,这不是我恭维丁盛同志。”
再一件事情就是维特克,写江青的《红都女皇》,到了广州。一开始我不知道,后来我才知道的,她是把总参测绘局的张清华(张清化)调来,要画图,要画个什么图。他们先到,后来把我叫去了,我也不知道干什么。她给张清华讲:现在美国的一个记者来了,她要写东西,她要一个图,要画个什么图。这个张清华,他也没有准备,他也不知道到广州来干什么。他说:“画图,我都不知道,我也没有带人呀”。

江青就指著我给张清华讲:“你找他,你跟他要人”,我也没有吭声。我跟张清华眼对眼地会意,点了点头!
后来在南京搞我的时候说:“你给了美国特务的地图,是毛主席从延安出发,到晋察冀,西柏坡的路线图”。毛主席从延安出发到西柏坡有什么路线图?我在广州从来没有听说过!毛主席经过的路线,画的什么图,我不知道,江青确实给维特克画了毛的行军路线图,问题不在于画没画,而在于这根本早已不是什么秘密,即使有问题,责任全在江青,与他人无干。
维特克要一部历史书,《廿四史》,我也不懂,我也没有看过,不知道陈宏康怎么搞来的,给了她一部历史书!

再一次,看电影,去了很多很多的人,我们的老婆,孩子,会议室里差不多坐满的人,那天张清华也去了,维特克也去了,这个时候,我见了,江青还介绍,这是维特克,这是我们什么人,我也没跟她搭话,我又不会说外国话。
又一次,我们省委,在那个小岛上开会。开会的过程中休息,我们在院子里散散步走一走,这个时候碰到江青,我们大家就走近去和她说话。
这个时候,记不起是谁了,我不是推卸责任,说:“江青同志,来了这么久,我们从来也没有请您吃过饭,我们想请您吃顿饭”。她想了想说:“可以”。并说这叫 “团结饭”,由大家凑钱,每人还要交几两粮票。当时,每个人要出一块钱,拿小米呀,青岛出的酒,我们省委班子和她吃了一顿饭,这个事,后来在南京成了“江青专门请吃饭”。我说:“没有,我没有单独一起她吃过饭,我们大家吃了一顿饭,而且我在南京给你们讲过”,吃了这顿饭,我还说过她的好话,我说:“不错,我们吃饭,她还拿酒,拿东西,我们大家出钱”。这是一次。
再一次是“八运会”。“八运会”瑞典打兵乓球的那个本格森,到广州来比赛打球。原来江青没有说看,后来她要去看,她说:“我要去看,本格森打兵乓球,我要去看”。我们那个保卫部长说:“不行,不能去,早一点您没讲,我们没有布置,出了事情怎么办?”“不行,我要去”。她跟他缠。

保卫部长没有办法就打电话叫我,说江青同志要去体育馆去看打乒乓球,让我赶快去,怎么办?他劝,劝不住!我去了!去了之后,她就训我:“我怎么不能去?”我开始不吭声,不能吭声的。说了半天,你为什么不能去?你原来没有给我讲啊,您要去的话,我们要布置警戒,负责您的安全。您出了事怎么办?我承担不起啊!这一点您要体谅我。再有呢?现在太热,体育馆。热得不得了。
“嗯!你们为什么不装空调!装上空调,冷气!”
我去还没有去过几次体育馆了,我省委书记才上任几个月呀?我有这个本事修体育馆吗?当时也没有钱!反正我说不能去。
我说:“您一定要看也可以,我家里有个彩电,因为我身体不大好,是省委给我看的,我说你到我家里去”!
这样就算平息了。
我们那个接待组的全去了。她呢,她的那个保卫干事啦,还有护士什么人,到我家里去了,坐到二楼上看了一下!
她尽跟你捣乱,她看什么。看了一会,说:“我不看了!下楼去。”我那么楼下有个乒乓球的台子,“打乒乓球”!我们又不会打,我就叫我的小儿子小江,因为小江小嘛,他会打!就打了几下乒乓球!就这样,走了!
还有一次,我们当时在留园开会,保卫干事跑过来告诉我们说:“江青同志来了!”她没有给我们打招呼!来干什么?说来看一看,到你们各个家都看一看!那时孟文虹她们都住院,都没有在!她来了怎么办?统统赶紧回来,走呗!
从留园到孔石泉那个门口,也不算很远,一百多公尺两百公尺!她也到那个地方!
“您来了”!
“我来看看你们大家,各家看看”!
后来我给她讲:我们都在这里了,你不必要再到各家去了,都是这个样,都差不多,要么就到孔政委家里看看就行了,坐一坐!
就这样看看大家。
是不是还有遗漏的?也可能有。我记得总共就这么多次数!因为我也不敢去找接待组的人问他们,一问,将来一查,“啊!你们对口供啊”!搞什么攻守同盟啊!所以我就不问他们!我记得到多少我就说多少!
时间哪次先,哪次后,这个我就不记得,有这么多次数!也可能还有一次、二次,大体上不会了!
在小岛住这次,接触最多了。后来就接走了,我也不知道是到哪里去了,是到北京去,还是到哪里去,不知道。因为她走,我们不问他们的!
这是七二年的七八月份,最热的时候,那时候开会,她讲滴水洞那封信,广西的韦国清也来了,湖南的卜占亚也来了,参加了这个会。这是第二次。

七三年也是三月底四月初,她又来了,这次汪东兴他们没有打招呼,杨德中也没有打招呼,是“中办”来了电话。
七三年来,也是我去接的,没有住小岛,也没有住南湖,中办指定的住在松园,她第一次来在南湖。住的时候,也知道这个位置。
我把她接到松园,那个房子什么都是现成的,什么用具都是现成的,不必要布置,少什么,缺什么的现象是没有的!那儿位置很好!她住下来,我就走了。
住了几天,她不知发了什么“羊癫疯”,她去拣玉兰花。广东的玉兰花,你用扫帚去扫,到处都是。拣了这个玉兰花,要拿去卖。“江青同志拣了玉兰花要拿去卖”。卖两毛钱?她问我:“这个花你们怎么不拣起来,扫起来去卖啊”,“你们在珠江边上多种些茉莉花什么的”!我去看了一次。
她说:“我叫吴德拿点搞生产的什么草,种在田里面很肥那个草”。后来没有搞了。她要卖什么玉兰花,我们也没管了。
四月中旬,我们省委在从化办了一个读书班,我从广州到从化去了。到从化之后,呆了九天,读书班,看看大家,读书,这个时候我的心脏病复发,这样我就不能回广州,就在从化休息,广东五月份雨季,下大雨!我就没有回去!
从此,我没有和她联系,也没有见她,她什么时候走的,怎样走的,我都不知道。她第三次来,我就接触了两次,一次是接她,再就是玉兰花,让吴德给她办什么肥田的草!去看了一次。
从七三年的四月份,她离开了广州,我们是七三年的十二月份到了南京。从七三年的四月我见过江青以后,到七四年“批林批孔”,我在南京,七五年正常地工作,从来没有和江青见过面,没有来往,没有电话也没有书信。整整将近三年的时间。七三年的四月她到松园住下,我接她一次,看她一次,七四年我在南京,七五年我也在南京,工作嘛,将近三年的时间,我们没有见过面,也没说过话,也没有任何来往!
到了七六年二月份,反击右倾翻案风,到中央开会,中央的打招呼会议,转弯子,我们南京军区当时有我,有廖汉生,彭冲,我们三个人。彭冲是江苏省委书记,廖汉生是南京军区政委,我是南京军区司令,南京地区去我们三个人。在京西宾馆,我们住的那层楼是华东地区的,马天水、徐景贤、王秀珍,他们住的大套,住在边上那一套。我们都是一人一间。我一间,廖汉生一间,彭冲也是一间。
二十一号的晚上,我睡觉了,我这个人睡觉早,晚上十二点过了,差不多、我迷迷糊糊睡觉了,我的秘书陈长顺叫醒我,“江青同志派人叫你去”!我也不知道干什么?我说:“做什么”?“我也不知道”!
好吧,我就起来,起来后就去了。一进马天水他们那个房间,是大套,江青、马天水、徐景贤、王秀珍,还有曾绍山,进去我也没吭声,她在那里骂邓小平!我什么都不知道,迷迷糊糊,坐下,她在那里骂邓小平,乱骂,什么都骂,“不让我讲话”,“我身体不好,我现在要讲话了”,“大寨,不让我说话”。

她在广州就骂林彪。江青这个家伙,谁倒了,她就把她的身体不好扣给人家。其实她和林彪关系并不坏。“九一三”之前她给林彪照了像的,那时候江青不是当了总政治部的什么顾问嘛!

 她在广州就骂林彪,在北京就骂邓小平!骂完了说,“有人要反对毛主席,你们老同志要保卫毛主席”!我们当然要保卫毛主席,毛主席不保卫还行呀?
骂完了,给了我们一本书,什么书呢?邓小平的讲话摘录,一本书。我就回去睡觉。
第二天早上起来之后,我就给廖汉生彭冲两个人讲:头天晚上江青叫我去了,她在那儿骂邓小平,右倾翻案风的风源,怎么怎么的。我把这个话原封原样地给廖汉生、彭冲两个人讲了!他们两个都在,因为我们住在一块,三个房子挨在一起的嘛!
后来廖汉生给中央写信,说:“丁盛那天晚上到江青那儿去讲了什么,我不知道”!你廖汉生怎么能这样子呢?我明明都给你讲了嘛,彭冲也在那里的嘛,问问看,讲过没讲过嘛!
所以这个人呀,做出这些事来,他给中央检举,有这么个条子:江青那晚叫去,我不知道,什么内容我不知道!
二十二号早晨吃了早饭,江青召集好多人开大会,在京西宾馆后面一个大的会场,开大会,她一个人在台上讲,就是这些内容,骂邓小平,骂呀,她声嘶力竭,疯子一样的!讲话阴阳怪气的,在骂!底下人也搞不清楚呀,那时候转弯子,怎么回事啊,后来华国锋他们才开会的,原来都不知道,她先在那里乱骂一顿,胡骂一顿。
骂完了之后,她就走下台去握手,每个人握手,廖汉生在我眼前,她先跟廖汉生握手,她指著廖汉生:“你呀,不能欺侮丁盛哪”!你看,突然说这么一句话!当时我一楞:没有欺侮我呀,我们关系还挺好呀!就是这个反应!
当然,廖汉生不可能说我和江青通什么气,因为我跟他讲了,从七三年到七六年二月这个时候才见面,什么都没有,但廖汉生当时也没有怀疑这个事情。江青她突然莫名其妙这么一句话出来!
后来在人民大会堂楼上一个会议室开大会,华国锋讲话,还有什么人我都不大记得,反正华国锋讲了话,就讲:“批邓,反击左倾翻案风”!“批邓小平”!右倾翻案风就是邓小平,他们这样讲的!这个参加会议的人都听见的!我们也不知道啊,搞不清楚啊!
开完会议,回去了。传达会议,把北京会议传达,邓小平怎么样的,右倾翻案风,我也讲了话。
这是对江青,别的没有什么事情了,就是这么两次以后,再没有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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