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爱你对不对（4）——纹身

上班的第一个月是培训，戚小珠仔细研究了一下他们的所有产品。

一个月拿人家两万块钱，要是连自己卖什么都说不清楚的话，找块豆腐撞死算了。

简阳很舍得下本钱，在公司里建了个迷你工厂，专门培训技术人员安装密封件。他说，派出去的人必须能解决客户所有的安装问题。

理论上来讲，戚小珠是不用去学安装的，但她擅自去了。不亲自拧过螺丝钉，就不知道需要使几分力。她在这一个月时间里，把所有的产品全部安装了一遍。

简阳跟大家形容起她在工厂里的样子——“跟打了兴奋剂的圣诞老人在迪斯尼里泡妞似的那么快活”，连成天摆酷的许龙城都笑得前俯后仰。你妈，有这么损人的吗！

嘲笑归嘲笑，简阳还是很欣赏戚小珠这种精神的。人活着，不就是要有一股子精神？

于是，谈项目的时候，简阳特意带她去了。

那家厂子的技术部领导特会装逼，他们在会客室等大半天，脸面都没见到。

简阳坐得气定神闲，他说，最惨的一次他坐过一个星期的冷板凳。戚小珠挺同情他，在公司里人模狗样地甩脸子，原来在外面也要受这种气的。

吃过饭戚小珠坐不住了，自己跑去车间里转悠。简阳久等她不来，担心起来，找半天发现她正穿着人家的工作服爬在人家的设备上捣腾。

原来她跑去看人家的设备，碰到一个技术人员就聊了起来。人家看她柔柔弱弱，也就不太防着她，她绕着绕着就把人家绕进去，允许她试装一个他们的产品来进行比较。一分价钱一分货，不怕不识货，只怕货比货。真的对比起来，孰优孰劣马上就出了分晓。

简阳他们从各个方面入手，戚小珠他们跟工人们打成一片，简阳跟技术部领导们打成一片。最后一天，合同顺利签到，金额虽然不算太高，但已经是个很好的开头。

签完合约，简阳去车间里把戚小珠接出来。坐在车里，简阳看着戚小珠的脸，伸出手指在她腮边擦：“一大块油，一会儿你要去洗脸。”

“不洗，这是多好的视觉冲击啊！让你别忘了我辛苦劳动的事情。”

“不怕难看啊！”

“我这么给你拼命，你有脸嫌我难看？来，我手上还有点，给你！”

说着她伸手在简阳脸上抹了一块，俩人互相看着，乐不可支。

临回去之前，大家一起去吃了顿大餐。由于大部分都是年轻人，吃完了，又去泡吧蹦迪玩。

没想到简阳跳舞还跳挺好的，蹦起来有模有样。蹦到满头大汗，他脱了衬衫，露出肩膀上一个很大的纹身来。远远地，戚小珠也看不清楚他纹的是个什么动物，只看见一双异常凶狠的眼睛，闪着绿光。

回到酒店，戚小珠忍不住好奇，问他能不能把纹身再给她瞧瞧。

简阳脱下衬衫给她看：“这不是真的纹身，其实是我的一个朋友给我弄的彩绘，过一阵子就没了。”

“绘得真好！都能算是一件艺术作品了，以后褪色了倒是很可惜的。”戚小珠兴致勃勃地：“来，转过去一点，给我拍张照。”

“你拍照干什么？”

“给湄洲发过去，她一定特别喜欢！”

“不行，绝对不行！”简阳说着就要把衬衣穿上。

“别呀，帅哥！”戚小珠抓住他的袖子不放：“摆个诱惑一点的姿势，快点！”

简阳见她真打算用手机拍，赶紧用力把衬衫往回拉，戚小珠一个没留神，给拉过去了，鼻子撞在他的肩膀上，疼得啊哟了一声，低头捂住了鼻子。

简阳立刻松手去看她的脸，却没想她举起手机就捏了一张照片，然后起身就往外跑。

戚小珠刚跑到门口就被拦腰捞了回来，扔进最靠近门边的那张沙发里。简阳一手按着她的肩头，一手拿了她的手机，直接就把照片给删除了。

“真小气，拍一张又不会掉块肉！”戚小珠窝在沙发里无不遗憾地说：“湄洲的运气不好，本来可以跟我同享艳福的，现在只能听我口头的版本了。”

简阳把手机丢给她，拉她起来：“艳福这种东西，怎么能分享呢？那是只能独享的。”说着，伸手把她揽紧，低头往她脸上吻下去。

戚小珠吓了一跳，立刻把头别开，扭到他够不到的位置。简阳的动作停顿在那里，手还紧紧地搂着她的背，两个人都是一动不动。

过了好一会儿，简阳才松开手，嬉皮笑脸地：“知道害怕了？刚才还色胆包天的呢？看你下次还敢不敢！”

戚小珠从他的脸上虽然看不出任何异常来，但她心里还是有些懊恼，毕竟是自己的老板，万一有点误会，以后一起工作会很尴尬。好在简阳表现得大方，似乎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戚小珠也就没有再过多的纠结下去。

打那以后，两人见面依旧有说有笑，但是下意识里都注意着保持距离。

戚小珠好几次发现简阳若有所思的望着自己，眼神里带着一种认真。可一旦跟她的视线接触，他立刻会变得玩世不恭，冲她挤眉弄眼的。

他对她说话的时候，常常带着点一语双关的意味。几分真几分假，几分试探几分玩笑。他在生意场上浸淫得久了，对什么人都是有那么一丢丢的不信任，对任何事都是有那么一丝丝的不在乎。

他很注意自己的用词，绝不会把话说得太死，让自己没有转身的余地。他对戚小珠是关心的，有时候甚至很细心，带着点呵护的意思。可这呵护里，又有那么点无所谓的态度，似乎想表达他对她，是喜欢，但也不是那么喜欢。

上司和下属，办公室恋情，玩的其实是个暧昧。

戚小珠自认识他开始，始终觉得他是个很不错人。他工作勤奋，他决策果断，他对待自己的下属一视同仁，是个不折不扣的好老板。

但是，他这样的男人是戚小珠惹不起的。她不适应简阳的这种捉摸不定，飘忽的表达方法。大部分时候，她压根都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或者他在说什么。她能感觉到他在琢磨她，研究她，猜测她的心思，这种感觉让她很有几分不安。

于是，她本能地开始躲他。

她躲了，他就开始追。不是那么明显，也不是那么不明显，模棱两可的一种情况。

办公室里的八卦是永无止境的，一些好事的女人都开始纷纷揣测他们的关系。

一天中午聚餐，简阳看到端上来的白切鸡里只有一根鸡腿，他随手就夹给戚小珠：“给你，你喜欢吃的。”

下午的时候，戚小珠去洗手间，听到有人在议论她和简阳——有一腿到底跟没一腿不一样。

一连几天，戚小珠都很沮丧。简阳见她脸色发黑，问：“你怎么了？”

戚小珠摇了摇头说没什么，她想叫他别再闹这些暧昧的事情了，可这话怎么都没有办法说出口，她甚至不知道他是有意还是无心。

或许是风声传到了简阳的耳朵里，他对戚小珠疏远了很多。除了公事，他几乎不再找她说话，路上遇到，也就是点个头算打招呼。

某一天，简阳的秘书下班后撞到他在办公室里跟一个漂亮女人亲热，据说热吻得香辣无比。新的流言代替了旧的，大家这才把戚小珠撂在了一边。

戚小珠终于缓过劲来，重新活蹦乱跳了起来。

简阳的新欢在怀，却看着不怎么高兴的样子。戚小珠在办公室遇见他们一次，她捣蛋地叫了人家一声嫂子，第二天简阳恶狠狠地数落她一顿，还警告她：“别给我惹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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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续恭候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