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悠长江水

象一阵风,象一片云,曾在长江边留下过年轻时的激情,叹息和迷茫;如今,除了激情,还在叹息,还在迷茫。博客像是来自天堂的一束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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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erry的烦恼

(2005-03-16 18:03:10) 下一个
某网站在某一天公布了这样一条消息:装上人脑的老鼠即将在美国问世。 Jerry 的烦恼 当装了人脑的Jerry踌躇满志地走出实验室,第一个念头便是:哼,Tom,你以后还敢跟我斗么? 嗯?平时走惯的地道怎么这么黑?不管它,找到Tom要紧。 终于在一个厨房的角落发现了Tom,正在无精打采地瞌睡呢。旁边放着吃剩的牛奶和面包,还有一块快要化掉的黄油。 “嘿嘿,没有了我Jerry,一个人吃饭不香吧。”Jerry心中好不得意。它大步地走向Tom,故意把旁边的破凳子弄得乒乓作响。 “谁?”Tom猛然惊醒,两手下意识地护住了桌上的牛奶和面包。 “哈哈,不要紧张。”Jerry看着眼前的Tom,眼泪都快笑出来了。难道现在的我还会跟你抢这些老得像棉花的面包么。给我我还不稀罕呢。 Jerry 伸出他的小手轻轻地和Tom的爪子碰了碰,“你好啊,Tom,在吃什么呢?” Tom 的猫脑子一下子晕了。咦,今天的Jerry怎么跟以前不一样了?可他的手丝毫没有放松对牛奶和面包的守卫。 “吃吧,吃吧。”Jerry 看着Tom 和那些面包,突然觉得有些口吃,感觉口水有些失去控制。这才想起从实验室出来到现在还滴水未进呢。摆在面前的面包和牛奶勾起了对过去艰苦生活中和Tom之间艰苦卓绝的斗争的回忆,竟然觉得桌上的面包和牛奶散发出来的霉味是如此的诱人。 “啪?!”Jerry伸出小手,在自己尖尖的脸颊上重重地拍了一下。心里恨恨地骂着:怎么这么没出息,居然垂涎这种人类所不齿的食品。怎么对得起为我动手术,把人脑放进我这个鼠辈的脑子里的科学家们。 Jerry 站了起来,用怜悯的目光看了Tom一眼,然后尽量用友好的口气对他说:“Tom,明天来我家,我请你吃开烤鱼。” 望着Jerry的背影,Tom 发出了一声“妙---”的叫声,慢慢地放松了由于紧张而弓起的身体,心里狠狠地骂道:“这个死老鼠,不知道又在玩什么花样。不管它,先把这吃了再说。” Tom从从容容地把黄油均匀地末在了面包上,感叹道:“唉,没有Jerry在身旁的日子真好啊。从来没有这么悠闲地吃过一顿饭,今天一定要好好地享受一番。”于是,Tom张开大嘴,一口竟咬下了半片面包。 咦?有点不大对。今天的面包怎么那么干,而且还有一股霉味。还有那个黄油,一股哈喇味。Tom赶紧喝了一口旁边的牛奶,“噗”的一声,连面包带牛奶都吐了出来。带着酸味的牛奶和有着霉味的面包一起,简直难以下咽。今天怎么啦?什么事都不对了。 Tom索性扔掉了那些让他倒胃口的东西,盼望起Jerry请他吃烤鱼来。不过,总觉得有点悬,这个死老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仁慈了,简直难以置信。说不定没安什好心,又想出什么方法来捉弄我了。Tom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尾巴,上次让Jerry用老鼠夹子夹的地方还在隐隐作痛呢。 第二天,Tom 来到了Jerry家。刚走到那个狭窄的洞口,一股香味扑鼻而来。Tom禁不住连咽了几下口水。 除了Tom,受到邀请的还有Jerry的朋友Jack和Laura。大家坐定以后,Jerry 发表了有生以来的第一次演说:朋友们,我有一个重大的消息要宣布,从昨天开始,过去的Jerry已经不存在了,现在站在你们面前的是一个全新的Jerry。因为科学家门已经为我装上了人类的大脑。所以我以后的行为要向人类靠拢,要学会在文明的社会生活。 Tom,我为以前对你造成的种种伤害向你道歉,以后再也不会发生这种事了。我们可以成为很好的朋友,就像文明人一样。” 桌子上除了烤鱼,还有许多平时连想都不敢想的东西,像鸡大腿,大虾,还有牛肉。Tom心里直纳闷,怎么Jerry一装上人脑,就真得变得富有,而且还那么彬彬有礼。这个死老鼠到哪儿去弄到这些东西的。 不管他,先吃了再说。Tom伸出手,跳了一块最大的烤鱼。无意间,碰到了Jerry的目光。尽管Tom是只猫,但它仍然能感觉到Jerry目光中的怜悯和鄙视。缩回手已经来不及了,他把鱼放进嘴里,慢慢地嚼着,然后“咕咚”一下咽了下去。可是,一直到咽下那块烤鱼,Tom都没有吃出它的味道。 Jack 和Laura看到桌上有那么多好吃得东西,眼睛都发亮了。他们俩“咚”地一下跳到桌上,伸出前爪,后爪,目无旁人地吃了起来。转眼间,一桌子的东西都进了他们俩的肚子里。两只老鼠又一下滑到凳子上,靠着靠背,打起盹来。 Jerry看着他的同伴,叹了口气说:“唉,老鼠毕竟是老鼠啊。” 这话给Tom听见了,它那两只尖耳朵一下子竖了起来,“你说什么?难道你不是老鼠吗?你以为你装了人脑,就不是老鼠了吗。你看看,你住的地方,还是个老鼠窝,你的朋友还是他们这些老鼠,你的敌人还是我-----Tom。 Tom说完这些话,头也不回地走了。 Tom的话让Jerry好不伤心。难道我一辈子就是做老鼠的命吗?我现在装上了人的大脑,我就要活得像人一样,去奋斗,去寻找属于自己的幸福,还要和人类作朋友。首先,我要搬出这个让人厌恶的老鼠窝,我要阳光,我要新鲜的空气。 Jerry 想着想着,不知不觉走到了洞口。突然一道电光直射他两眼。Jerry赶紧紧闭双眼,并且用手按住了由于紧张和激动而怦怦乱跳的心脏。 Jerry大摇大摆地在人行道上走着。外面的空气真好啊!Jerry深深地吸了几口,并且屏住了呼吸,深怕一呼吸,那带着花香味的空气就会从鼻子里跑掉似的。人行道上,人群熙熙攘攘,车辆川流不息,高楼大厦鳞次栉比,Jerry把头仰成90度,还是看不到顶。 迎面走过来一位年轻妇女,披着金黄色的长发,带着墨镜,高跟鞋在水泥地上发出的有节奏的响声,在Jerry听来,就像是音乐。Jerry清了清嗓子,想对她说:“嗨!”可是努力了半天,嗓子里除了发出“叽叽”的叫声外,什么也说不出来。漂亮女人从Jerry身边飘然走过,连看都没看Jerry一眼。 伤心之余,Jerry不断给自己打气,不能气馁,要振作。 接下来,Jerry又碰到几次类似的情况。来来往往的人群似乎根本没注意到这个世界上还有个Jerry存在,他还想要和行人打招呼,想要和人类作朋友。 Jerry渐渐有点失望了。难道人类就是这样对待他们的朋友的吗? 远远地走过来一个中年妇女,手中牵着一个小女孩。那女孩子身着天蓝色衣裙,手中还抱着个芭比娃娃。在Jerry看来,她简直就是一个天使。 Jerry拿出他的跳远本领,只蹦跶了几下便来到了小女孩的面前,并且对她发出了一阵“叽叽”声。 出乎意料的是,小女孩“哇”地一声尖叫起来,一头扑到了她妈妈的怀里,并且惊恐地哭了起来。妈妈这才发现了面前的Jerry。 “啊,老鼠!”随着她的尖叫,行人纷纷围了过来,大家都用奇怪的眼光看着Jerry。几秒钟后,有人大声喊:“赶快打啊。”还有人说:“打电话叫警察。” 于是就有人从旁边的店里拿了棍棒之类的武器朝Jerry打了下来。 Jerry左躲右闪,大声还着:“别打别打,我已经不是老鼠了,我已经装上了人的大脑,我是你们的朋友。”可是所有的语言到了Jerry的嘴里,都变成了“叽叽”的叫声传了出来。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他们拿着木棍,铁棒,还有一些Jerry叫不上名的家伙,一齐朝他打来,有几下正好落在Jerry的背上,痛得的他那“叽叽”的声音更加刺耳了。 三十六计,走为上策。Jerry眨了下他的鼠眼,瞅了个人少的空挡,拿出当年和Tom赛跑时的速度,“嗤嗤”几下,突出了重围,回到了他的鼠窝。 好险哪!Jerry惊悸未定,站在洞口往外看了一会儿,确定没有人追上来,才喘了口气,又觉得有点好笑,人怎么会到洞里来呢? 从那以后,尽管Jerry每次出门都非常小心谨慎,但每次都让他失望而回。人们对于他的存在要么就是视若无睹,仿佛这个世界上根本没有他Jerry,要么就是人人喊打,弄得他抱头鼠逃,而且一次比一次惊险。 Jerry实在是想不通:难道我想和人类朋友有什么错吗?为什么人们都不理解我呢? 伤心之余,Jerry想起了他的老鼠朋友们,还有那个自称是他的敌人的Tom。还是去拜访一下他的朋友们吧。 Jerry来到了Jack家。 Jack和另外三个老鼠住在一起。此时他们正在黑乎乎的洞里玩抢松子的游戏。一粒松子在老鼠的嘴巴里传来传去,“叽叽叽叽”的声音充满了整个鼠洞。大家一见Jerry来了,都纷纷停了下来,诚惶诚恐地看着Jerry。那粒让人垂涎欲滴的松子躺在地上,却没有哪个老鼠敢去捡。洞里顿时一片寂静。 Jerry立刻意识到自己在这里不受欢迎,他对他们点了点头,转身走了。在他的身后传来一片“叽叽”声。 唉,还是去看看Tom吧,不知道这家伙最近在干些什么。Jerry穿过一片草地,远远地就看见Tom在一个窗台上打盹。Jerry蹑手蹑脚地跑进房子,哗地一下推开了窗户。 正在做着美梦的Tom突然被推到了地上,怒火中烧,他睁开双眼,对着窗户里面发出了一声吼叫。正要跳上窗台进行反击,却看到了Jerry。 Jerry看到Tom被惊醒,猜想他会还击,撒开两腿跑了起来。跑到一棵大树下,使劲往上一跳,就跳到了树干上,再“蹭蹭”几下,就爬到了树顶上。他得意地想,Tom肯定在大树底下干着急呢。 Jerry转过身一看,哪里有Tom的影子。他有点不相信地往远处看,只见Tom又回到了窗台上睡起觉来,连看都不看他一眼。 Jerry顿觉趣味束然,他不相信Tom就这样罢休了。那样的话,他还叫Tom吗? Jerry嗤溜一下滑下大树,又一次来到了Tom睡觉的地方。他从地上拔了一根草,捏着草的一头,用另一头在Tom的脸上画画。 “啊---嚏---”Tom张开了他的大嘴,打了个震耳欲聋的喷嚏,冲出来的气流把Jerry推远至少三尺。Jerry已经做好了逃跑的准备。 可是Tom打完喷嚏后,一看还是Jerry,从喉咙里发出了几声低吼,翻了个身,脸朝里又继续睡了起来。 Jerry还是不甘心。他又跑进房子里,翻箱倒柜地找出一片鱼,又找到了一瓶香油,他索性也跳上窗台,坐在Tom旁边,一边哼着歌,一边往鱼片上抹香油。那香味,使得Jerry得要花好大劲,才能控止住往外流的口水。 Tom终于睁开眼睛了。他站了起来,伸了个懒腰,又打了个哈欠,然后定定地看着Jerry。Jerry几乎已经感觉到从Tom嘴巴里呼出来的热气了。而且已经在最短的时间内做出了有生以来最痛苦的决定:如果Tom向他要这片鱼,他就把它送给他。 Tom嗅了嗅鼻子,从窗台上跳了下来,径自往树林子走去,而且连头都没回。 Jerry赶紧跟着跳下了窗台,几步就跳到了Tom的前面,他挡住了他的去路,并且拿着鱼在Tom眼前左右晃动。Tom往左,Jerry就往左,Tom往右,Jerry也往右。 这时的Jerry,已经没有了以往的趾高气扬或者做恶作剧的任何念头,他的眼里充满了期待,他甚至在心里在说:“Tom,你就要了这片鱼吧,我不会看不起你的,只是不要不理我。” Tom当然听不到Jerry心里的话了,他睁圆了绿莹莹的双眼,怒视着Jerry,然后说:“Jerry,你不要以为自己装上了人脑就可以这样对待我,我不稀罕你的鱼,还是给你自己留着吧,省得以后没人理你的时候饿肚子。让开!” Jerry默默地闪到一边,看着Tom从他面前离去,越走越远。 Jerry感觉好失落。他郁郁寡欢地回到他的窝里,越想越生气,竟然恨起那些为了研究把人脑放进他这个鼠脑的科学家们来。他本来过得好好的,为什么要把人脑装进他的脑子里呢?有一点他想破了脑子也弄不明白,为什么拥有了人脑以后反而不开心了呢? 几天以后,Jerry又一次躺在了手术台上。看着眼前为他前后忙碌的教授,博士们严肃的表情,他差点没笑出声来。看看,这就是人的生活,不管你喜欢不喜欢,愿意不愿意,你都得这样忙碌,生活着。我才不希罕呢。 那个带着厚厚眼镜片的博士生小心翼翼地为他注射了麻醉剂,并对他的教授说:“可以开始了。” Jerry闭上眼睛,耳旁传来的金属器械声越来越模糊。他的眼前仿佛出现了Tom以及他们俩为了一片面包或者一块肉而进行的无休无止的战争。他用最后一丝清醒的意识,在心里说:“Tom,亲爱的,等着我……” 很快,Jerry的世界一片寂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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