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和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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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岁的迷惑

(2009-05-13 11:21:45) 下一个

网上流行十八岁的回忆,就想到了也赶一次时髦,回想一下自己的十八岁。

 

十八岁的时候,我正在上大学,很平静,很纯洁,也没有正式谈恋爱,也许,那个时候的我,才是真正的纯净少女,有着少女的迷茫,少女的幻想,当然,也有少女的爱的冲动。

 

昨天看家乡的电视节目,主持人在讲到目前一些大学生对于就业的想法的时候,提到了上个世纪八十年代,意思是那是一个很久远的年代了,那时候的一切都以已经过时了。而我就是在那个时候渡过的自己的十八岁。

 

十八岁的我,有着自己的谁也不能告诉的梦中情人,也就是在那个年龄,那个xxx 大学133信箱的邮寄地址永远的停留在了我的记忆中。

 

对于他的迷恋,开始于中学时代。那个时候,他是班长兼团支部书记,是班上年龄比较大的学生,自然显得高大,成熟,有魅力。而我是一个刚刚转入的丑小鸭,迷迷糊糊,对于任何人都没有特殊的感觉。只是在匆匆忙忙的适应新的学校生活,忙忙碌碌的追赶功课。但是,同桌的和前面位置上的女生们看他的神秘眼神和谈论他的时候的激动兴奋却使得我不得不开始注意他,那个高大魁梧,喜欢穿红色背心的男生。我只知道他是班长,仅此而已。

 

转眼升至高中,那两个曾经心仪他的女同学都转学跳级了(那个时候的时兴,可以早毕业,早下乡,早工作),而他却留在了学校,继续上高中(这里我不想写成念高中或者是读高中,因为那个时候正是上个世纪七十年代末,没有读书可言的)。我也就是在那个时候开始真正的留意他的存在:他和另一个男生作为我的入团介绍人使我对他们很感激,同时,在我加入团组织后,很快成为班级团支部的干部(宣传委员),当然与团支部书记的他就有了更多的机会接触,了解。

 

可以讲,那时候的我,在班级生活中是相当活跃的,班级的墙报,年级的板报我无论在投稿和抄写上都是很积极的,这虽然是团支部宣传委员的我的职责,但同时舞文弄墨也是我的爱好,也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我练就了一笔好字和说得过去的文笔。而记忆中的他却是很少参加这样的活动,至今不知道是为什么。

 

一年的时间,我们三年级的八个班因为很多同学的转学,跳级已经不足以继续存在,学校决定将我们七班和八班两个班打乱,分到前面的六个班中,而我竟然再次与他成了同班同学,是在三年级三班,以后就是四年级三班,是我们念到高中毕业的班级。

 

现在想来很有意思。当时两个班的班干部聚集在了一个班里,职务怎样安排竟成了一个问题,而且似乎是一个很重要的问题:每个人都是那么重视学生干部这样的职务。在我们原来的七班,他是班长兼团支部书记,我是团支部宣传委员兼副班长,而另一个男同学是团支部组织委员。我们三个人全都分到了一个班。而原来的三班自然有他们自己的班干部团体:班长,支书等一应俱全。怎么安排,真的不是一个简单的事情,在那个时候,假如谁的班干部给罢免了,那可是个大事,要是犯了大错才可以的。所以,现在想来,很佩服当时的班主任梁老师(不知道为什么同学们暗地里叫他“小辣椒”),他将我们所有的班干部叫到一起开会,重新分配任务。

 

因为我们是后来的,过去我们的语文老师另有其人,所以,对于这个“小辣椒”,我们有一种陌生,有一种感到自己是后娘养的的感觉。凭心而论,他对于我们的分工还是公平的。团支部书记留给了原来三班的吴,而班长则给了我们七班来的他,副班长是三班原来的女生,而我则完完全全的成了一个单纯的团支部宣传委员,原来班里的两个组织委员保留。也许是原来三班的宣传委员对于仅仅作为副班长而失去了团支部的职务不开心,以后的日子里,我们都好像是陌路人(甚至似乎有些敌对)。

 

分到三班的时间好像是1976年的国庆节前。在那年的一月,我们失去了敬爱的周恩来总理,在八月份,我们失去了敬爱的朱德元帅,而最令我们伤痛的是在九月份,我们失去了伟大的领袖毛主席。记得那是在原来七班的教室里,我们的政治老师正在给我们讲“儒法斗争史”,学校的大喇叭突然响了起来,“有重要广播”的声音传了进来。老师仍然在继续上课,而一向尊师守纪的他竟然非常不礼貌的打断老师讲:“快听广播!”播音员沉重的声音穿了进来“今天早上,我们伟大的领袖毛泽东主席因重病抢救无效逝世... ...”全班同学顿时都将头埋在了桌子上,老师和有些同学甚至痛哭失声。

 

此后的日子里,哀悼,献礼,表决心,我们与全国人们一起用很多不同的方式来表达我们的哀思。我记得,在国庆节的时候,学校有一个向毛主席他老人家表决心的仪式。带着深厚的感情,带着将无产阶级革命事业进行到底的决心,带着红色接班人的热情,我将决心书一气呵成,并认真的用书法笔将它在稿纸上抄好,交给了班主任。经过班主任审查,决定让我代表全班在大会上宣誓。但生性怯弱的我拒绝了:“不,我出稿件,您另找人代表班级宣誓。”于是,在宣誓大会上,他手持我写的讲稿走上舞台,将我充满激情的稿件念得“磕磕绊绊”,会议结束,我竟然不好意思得不敢抬头看人,逃也似的走出学校。

 

以后的日子里,全国科学大会召开,学校开始为我们这些连初中知识都没有学好的应届高中生认真的补课。我们这些学生干部自然也就成为了班级的好学生,尤其是我,常常因为作业本子上的100分而开心,也往往会因为一道题的错误而懊恼不快。那一段时间,我们的数学老师是郭老师,我们学习的是解析几何;而物理老师是候老师,学的大概是速度,距离和时间的关系之类;化学老师是个女老师,姓张,很棒的,那个时候她可是为我们从化学元素符号开始补起,那些化学反应方程式,酸碱中和反应等等都是那个时候学到了,真的很感谢她! 英文老师是陈老师,他同时也是我们的年级主任,记得很清的是当时我们的课文是<愚公移山>,很有意思的,可惜一句也没有记住。当然,语文老师是我们的班主任,学的什么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都有能力读和写。

 

那将近半年的恶补使我终生受益。那个时候的我们,完全的没有了任何的杂念,虽然没有什么明确的目标,但是真正体会到的是学习的乐趣,是知识的魅力。

 

临近毕业,很多同学们都面临上山下乡,也有不少是要留城等待分配工作的,少数的则是有路子的,去当兵的。我本来以为自己是一定要下乡的,所以,所有的计划和决心都是朝着这方面努力的。但是出乎意料的是,父母因为姐姐已经在农村插队还没有回城,就不想让我再到农村去,因为他们对于自己的能力很不自信,没有任何把握将来可以将我从农村调回城市来,就想了一个暂时妥协的办法:声称母亲身体不好,需要我在家照顾,因此主张“留大下小”,等弟弟妹妹高中毕业让他们下乡。就这样,父母没有征求我的意见就将我留在了城市,而听说他则下乡当了农民。

 

留城的我成了待业青年,虽然时间不长,从七月份到十月份,也就是几个月的时间,但是那个时间真的不好过。每天在家里,除了洗衣做饭,看看书,仍然有很多的胡思乱想的时间。记得曾经用这些胡思乱想的时间写了“声讨”父母不理解女儿上山下乡决心的信,当然,少不了的便是想象任何的可能在街上碰上他。

 

我因为没有下乡,突然间变得很抑郁,很自卑:感觉上学的时候的积极和毕业后的落后将自己放到了一个说谎者的处境。所以,就很少出门,更不可能走亲串友。但是,我家住在排房的末端,我和妹妹的房间的后窗正好可以看到大街,所以,抑郁的我,除了看看书,画画画以外,每天一半的时间竟然是对着窗户出神。有一天,还真的看到了他与另一方同学从窗边走过,我少女的心竟然激动的快要跳出了胸口!

 

好在这样的时间不长,就传来了恢复高考制度的消息,我就很快投入了高考复习的行列。自然的,就少了许多的胡思乱想。一九七七年高考,我差了一分没有上体检线,这对于连真正的高中毕业水平都没有的我,算是一个鼓励。而我们学校应届生整个年级,也仅仅有两三位同学考取,因此,不但没有受到打击,反而得到的是鼓励,鼓足了干劲来年再考。

 

七七年的高考是在十二月份举行的,而来年的高考是要在夏季开始。所以过了春节,我就到母亲的家乡唐河一高复读去了,并在那里再次以应届生的身份参加了高考。

七八年的高考,我得了307.5分,而大专线是280分。我听高中时候的班主任讲,他考了315分。所以,他上的是重点大学,而我,因为种种原因,只上了一个大专。

 

上了大专的我,本应该快快乐乐的,但是,那个因为入取大专班的深深的自卑感却无情的剥夺了我应有的快乐,整个学生时代,我都是闷闷不乐的。当然,更可能的是我的年龄,入学的时候我还不满十八岁。

 

十八岁的我心思根本不在医学上,因为我希望的是做一个中学教师,似乎这样就可以将自己的中学时代留住,并使自己的少女时代长存。也许,这就是十八岁的我想做教师的唯一原因。但年青时多病,又在卫生局工作的妈妈却希望自己的女儿成为一个医生。因此,在报高考志愿的时候(那个时候是先考试,等到分数出来了再报志愿),无论是重点大学或者是普通大学,或者是中专等,我的第一志愿都是师范学院,而第二志愿则几乎是清一色的医学院校。但医学院校到省里录取学生的老师则是妈妈的朋友,她们早在一起讲好了的,我的档案自然的是首先被医学院校调走。

 

上了大学的我后来见到了初中的班主任王老师,她将他从大学写给她的信给我看,我由此而得到了那个xxx 大学133信箱的邮寄地址。

 

我给他写了一封信,内容不记得了,都是一般的问好和介绍学校情况的,很公文。但是就是这样的一封“公文式”的信,我存在手里很多天都没有勇气发出去,大概是一周后,与同学散步时走到一个邮箱,才鼓足勇气将它投了进去。

 

不记得是过了多久,我收到了他的回信。自然的,也象我的信一样的“公文”,但是,就是这样,我们在高中毕业后第一次有了一些联系。后来,电视上播放陈琳英语,为了提高自己的英语水平,我每周三次回家看电视学英语,好在我的大学就在家门口。但是,当时电视讲座的课本,在当地是怎么也买不到的,我就给他发信求助。不记得当时是怎样付款的,反正,他将书买了并给我寄了过来。别提我有多高兴!当然,我们的交往仅仅限于此:老同学,相互帮助。

 

第一个学期很快过去,他放假回来,我们也没有任何的来往,甚至没有见面。以后也很少写信。但是我心中那一片少女的单相思却并没有减少,只是将这种相思埋在了内心的深处。

 

后来,在十九岁那年,我恋爱了,对象是当时大学班里的同学。有着梦幻情怀的少女怎抵得过面前实实在在的殷勤和爱恋?记得曾经写下了这样的文字:远方的他,虽然帅气,但却并没有表示过什么;也许我是自做多情,单相思。而身边的他却是实实在在,温柔,智慧;他的关心让人无可抵挡,而他丰富的经历让我崇拜。我曾经在日记里仔细的比较过这两个他,怎样的比较,现在已经不记得了,只知道那比较的结果是真真应了那句话“近水楼台先得月”,远方的他自自然然的败给了身边的他。由此,也就疏远了与远方的他的往来。

 

毕业了,我们几个高中的女同学聚到了一起,少不了的就是谈一谈现今和旧事。说一说知心话。那时候的我,已经是一名住院医生,而他也毕业分配了工作。我记得还是在我实习的时候,他与另一位男同学在假期曾经到我实习的医院看我,当然,并没有聊什么。估计是一次礼貌性的拜访。但是女同学们都知道我们有联系,因此,此刻受一个已经参加工作的女朋友的重托,去找他提亲。他如约来到了我的家,那是他唯一的一次到我们家。在我的房间里,书桌上,我放了一盘花生招待他。与他谈起了朋友的意思。那个晚上,他似乎是显得很局促,一个劲的剥花生吃,但是,他拒绝了。他的理由就是想找一个有学历的。他认真的声明,并不是看不上那个同学,也不是看不上没有学历的,只是自己的理想。我问:“那么,你告诉我,让我怎么回答。”他很聪明,将问题推给了我,但我当时并没有认识到,足见我的愚蠢。“你就说你没有告诉我。”我竟然同意:“好吧。”

 

就这样简单,他拒绝了老同学,反倒让我去说谎。我还真的说了,当然是为了不伤害老同学的感情。“我感到您们两个不合适,所以没有讲。”当然,后来,老朋友经人介绍谈了两次恋爱,最后嫁给了一个英俊的军人。而他,是在大家都结婚生子之后,才听一个带着孩子到我这里看病的老同学说他在本单位找了一个教师,也结婚了。

 

这就是我的十八岁的故事,我的单恋的故事。人生就是如此,虽然是单恋,我仍然认为那应该是我的初恋:激动,美好,绝不可能有任何的越轨行为,甚至语言。否则,也就不是单恋了。也许就... ... 回忆总是美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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