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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娘两风格太不一样了.

(2012-05-29 13:46:19) 下一个

母女同在爱荷华 ——茹志鹃和王安忆,1983(1)


 



1983年的爱荷华,有一个非常戏剧性的秋天。


在那之前,我读到茹志鹃的几篇小说,最欣赏的一篇是《剪辑错了的故事》,在70年代的中


国文坛,那篇小说在创作手法上,是一个大突破。由于作者巧妙的技巧,小说所表现的人物


是多面的,所写人与人之间的关系是复杂的,所提示的社会问题是客观的。整篇小说充满了


温柔敦厚的讽刺和诙谐。《剪辑错了的故事》由一场一场的“景”,共七个“景”而组成。每一


“景”是个特写,集中在一个主题上,几乎可以自成一体,成为一篇小小说。七个“景”又互相


交错在现在和过去之间,细致的结构,有节奏的文字。甚至每一景的小标题,也新颖而有含


义,例如“拍大腿唱小调,但总有点寂寞”。小说的意义不仅隐含在故事中,也隐含在人物刻


画中,甚至在小标题中。


1978年,我在离乡三十年后,和Paul及两个女儿一同回乡。那时我和Paul就十分希望邀请作


家来爱荷华,在北京曾努力过,和夏衍先生也谈过,根本不可能。1979年中美建交后,中国


作家才能应邀到爱荷华来。那几年来的作家,都是“文革”后的“出土文物”。他们是牺牲过而


又被牺牲的一代,活过抗战,活过国共战争,活过“文革”,终于得到第二次解放。他们对隔


离了多年的世界,充满渴望和好奇。


1983年,吴祖光和茹志鹃应邀来爱荷华。王安忆那年二十几岁,已出版小说集,1982年并以


《本次列车终点》获全国优秀短篇小说奖。那时她的短篇小说就已锋芒毕露,例如《回旋曲


》。小说用非常简洁的对话,揭示了一个社会问题。《回旋曲》分三节,每一节有不同的旋


律。每一节提示一个问题。三节提示了三个问题:恋爱期间的问题,结婚期间的问题,结婚


以后夫妻分居的问题。第一节一对恋人的旋律如月光小夜曲般优美;第二节的旋律迫切急促


,新婚夫妇要找一个旅馆度蜜月;第三节婚后分居两地,怨而不哀,平淡透着无奈。整篇小


说充满反讽。王安忆在那之后不断发表作品,不断出版长篇短篇小说的书。扎着两条小辫从


上海弄堂走出来的小女子,多年之后,已成为当代中国文学的重镇。《长恨歌》可说炉火纯


青了。王安忆在上海小市民的命运中,看到“人”的处境。小说是一幅大型工笔画,既细且大


。王安忆以一个大时代的变动为背景,用周密的细节结构出一幅大型画面,细致入微地描绘


其中一个个小人物,整幅画隐寓着生命的无奈。但在1983年,二十几岁的王安忆还得随母同


行。


那年陈映真在我们多次努力以后,来到爱荷华,也是他第一次从台湾出境。因为左倾思想而


坐牢八年,一出狱就蒙着被子听他祖国消息,听到国际歌热泪满面的陈映真,居然在爱荷华


碰到来自他祖国的茹志鹃、吴祖光、王安忆,还有个香港的左派潘耀明!他真个是如鱼得水


,笑得很开心,有时调皮地卖弄一两句党的领导的话,还是标准的京腔。


他对王安忆是老大哥的关怀,探究,欣赏——她是年轻一代的希望。王安忆对他是女孩对兄长


的信赖和仰望,但有时也一针见血点出他的迷信。陈映真和茹志鹃一拍即合,他好不容易碰


到一个祖国来的同志!茹志鹃呢?一个台湾同胞居然有如此进步思想,实在佩服!


吴祖光对中国的现实多持批判态度,慷慨激昂,毫不留情。王安忆是探索者的质问,透着年


轻人的叛逆。她对吴祖光那一声“伯伯”叫得还是很亲切的。


茹志鹃和王安忆母女在思想和对现实的看法,正如她们的创作,都反映了两个不同的时代。


王安忆对母亲常持反对态度。母亲对她永远微笑着。 我在他们之中,可有戏看了。


王安忆扎着两条小辫,羞涩透着好奇,闪亮的眼睛可是不停地搜寻。我特别安排一位读文学


博士的助教Anna带她参加许多活动。她们成了朋友。安忆目不暇接,总是很兴奋的。她是历


年在爱荷华活动最多的中国作家,和美国年轻人的接触也最多。她活动之余,才来参与中国


作家的聚会,搅在中国人忧国忧民的情结之中。但她比他们洒脱。她摆脱牵牵绊绊的中国事


,独立在那一刻去看外面的世界。


茹志鹃和我同年,但生活经历完全不同。彼此好奇。我们常常谈到不同的过去。你那时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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