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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指的小男孩 〔短篇小说, 1〕

(2005-07-19 22:00:32) 下一个

 


小敏是一個10歲的男孩 ,剛剛讀小学六年级。別看他年紀差不多全班最小,人卻很聰穎機靈,功課是班上數一數二的。從任何的角度看,他是挺可愛的。臉龐圓圓,眉眼口鼻都很端正。嘴唇紅潤,笑的時候嘴常半張,露出一排整齊潔白的牙齒,左頰上同時顯現一個淺淺的,男孩子少有的笑渦。身體結結實實,好像渾身都是精力。可能是被南國的太陽曬的多了,臉微黑透紅,眼睛大而靈活,但每次向下覷看右手的時候,小臉就有小孩子不該有的、憂鬱的神色,那裡有他身體唯一的,不能容忍的缺陷,可以說是美玉有瑕吧!-----他的右手和別的小孩不一般,有兩個差不多大小的大姆指。這兩個姆指連在一起,形狀像英文字母Y,或像用來做打鳥雀的彈弓的小樹杈。班上那些專以挖苦別人為樂的男同學,便給他起了兩個外號:“歪樹杈” 和 “六指頭”。他很討厭別人這樣叫他,因為他的自尊心特別強,覺得被傷害。起初別人叫他外號時,心裡一震,像被人揍了一拳;以後習慣了,也無可奈何,告訴老師也沒有用,但心中總是憤憤不平。
小敏平時總愛把右手放在褲袋裡。最怕和別人握手,特別是和女孩子,因為要用右手,這樣別人就看到右手上的六個指頭。雖然別人只是一瞬間臉上驚訝,他的臉會變的通紅。他不是左撇子,用右手寫字和拿筷子不好改,卻不斷強迫自己改用左手打乒乓球,拿刀子或剪刀------他覺得很不容易。
下午放學、快到家的時候,在路旁玩耍的一群鄰居的孩子看見他來到,朝他擠眉弄眼,齊聲喊:
“歪樹杈,給我們看看你的右手的第六個指頭。”
一個三角眼,陰裡怪氣,比他大點的男孩,向他揚著一只不知道從那裡弄來的,五個手指頭分開的花布手套,咧著牙說:
“六指頭,伸出右手來,看能不能戴得上,很好看的呢!”
其他的小孩便一起哄笑。他臉上一陣紅,一陣白,頭扭過去,不看他們,一溜煙跑掉了。心裡想:可惡的一班小傢伙,不上學,終日在街頭閒盪,專門取笑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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