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现实比预想的更糟

我的一颗上边的嚼牙，今天终于出大事了。

这颗牙，本来是七年前补过的，然后两年前，牙医检查后说，又被虫子咬了一个小洞（该S的我，总改不了爱吃甜食的毛病，尤其这两年又喜欢上了caramal，据说是牙齿的大敌），需要再补一下，不然洞越来越大，就会变得不可收拾。

我当时凭直觉跟牙医说，再观察一下吧，看看发展情况。牙医一看不能马上把我的钱赚到手，勉强说好吧，我们监视一下这颗牙。我因为牙龈不好，曾做过手术，遵医嘱每三个月就要清洗一次牙。三个月后，他又提出这个问题，我心一软，就答应补牙。

补牙之后，很快就感觉这颗牙变得敏感了。下次清洗后，牙医给这颗牙喷了点氟，后来又喷过一次。今年初，因为保险换了，我也随着换了牙医。

然后，这颗牙开始疼。诱因是我吃包着核桃和caramal的巧克力糖（打倒我的同事爱米粒！她丈夫在一家巧克力工厂工作，分了很多圣诞节卖剩的巧克力，她不嗜甜就拿到公司来，看见我望着巧克力含情默默的样子，慷慨地给了我20磅的一大箱子）。开始是偶尔的疼，后来逐渐疼痛加重，再后来喷我们中国的特效药“ 喉风散”也不管用了。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草，是一片口香糖，我嚼着嚼着，突然，这颗病牙钻心地疼，眼泪哗地流了下来。我心里突然有种大势已去的感觉：完了，又要走那个经典的程序了，跟管治疗(root canal)然后戴个牙冠(crown)，我的信用卡又要遭到痛宰了，没有八九百刀，这次算是过不去了。

本来牙挺疼的，昨天就想去看牙医，一打电话，人家周三休息。今早再打电话，说我已经疼得忍不了了，必须立即看医生，好歹把我加塞进去了。

先是hygienist给检查，说这颗牙的填充物坏了，又照了X光。我说那可能要做跟管治疗了，她说要牙医看了再说。

今天赶上了个男牙医，三四十岁，给检查了一下牙齿，又看了看X光片，一脸同情地跟我说：这颗牙现在在根管附近出现了严重感染，但是它周围的骨头已经损失很多了，如果做根管和牙冠，也许不值得，因为很有可能会从中间折断，我们要考虑把它拔掉。

我惊得半天说不出话来。拔牙？印象中除了智齿，都是七老八十的才拔牙啊，我今年才本命年，怎么就沦落到这地步了？然后，眼前浮现出我妈妈摘了假牙后的瘪瘪的嘴唇。

牙医脸上的同情更加深了：真抱歉给你这么个坏消息。可是你看，根管和牙冠花费也很大，要花多少多少刀，如果坚持不住，断裂了，也要拔牙，这颗牙，真的保不住了。

然后给我一包消炎胶囊，让我先治疗感染，再来拔牙。

我嗫喏着问，拔了牙以后怎么办？

牙医说可以选择种植牙，一会儿就让会计给算一下需要多少花费。

会计给我一张单子：

1. Extraction-Erupted $83
2. Crown-Porcelain/High Noble $827
3. Pontic-Porcelain/High Noble $827
4. Crown-Porcelain/High Noble $827

共计$2564, 我需要付$1297.

走出牙医诊所，心情很复杂。

经常吃糖是迟早要还的。

给我补牙的那个牙医害人不浅。

在美国看牙真贵。

我这么早就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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