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哪扯到哪

随翻随摘随忆 能感受得到 , 那块绕在南院上的云,又来了,看着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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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木心访问日本演说帖

(2021-12-19 04:22:42) 下一个

读木心访问日本演说帖

 

想学孬,就去跟着骂日本。身边很多人的粗鄙,变得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正由此发端。

 

想学好,就不要去看,去想什么日本。好看的地儿,耐琢磨的景,多了去。

 

把矮说成倭,把日本说成小日本,只是多了句骂人的话,从而口臭更重了。别的还有什么?

 

木心,琢磨日本。读来读去,像闲极逛园子,把寻常的快活放松,说得知乎者也兮兮的。也读过鲁迅说日本,像出公差,虽时有小憩,但责任在身,总在各处发现可以带回的东西。比较起来,木心的聪明用瞎了,弄成个瞎掰。鲁迅的智慧用得太狠了,明明贩运的是二手货,却当作原创使了。

 

琢磨日本,自清至今,多少!不过是图方便的旧习难改,离得近,文字近,样子也长得差不多。其实就是个犯懒。

 

“自东土大唐而来”,郑大太监下西洋,都带回来个啥?又犯懒,往酱缸里一搅和,满足中国胃和这那舌尖。

 

跟好学好,跟坏学坏。跟上个二半吊子,学成个无赖。自瞟上日本后,先人心不古,后世风日下,接着“狗日的小鬼子”脏嘴,变成愤青“的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试看今日之域中,揭发老师的董卿那长相的,万万千千。多是“面壁十年图破壁”和“打倒日本帝国主义”给害的。

 

盯着日本看,成了对鸡眼,难免,也活该。是不是这理?

 

欣喜地看到和美国杠上了。耄以来,此选圣明。仅以几十年赖在欧美的经历佐证:纵然学到的有限,但天生的看和听,却是丰丰富富的。另,住在鬼佬区,别的不说,房子保值,也容易卖。

 

就是和老美斗!斗不过也斗。临了,总也落得个协和医院,这大学那大学。和日本斗,落得个啥?南京大屠杀纪念馆,还有一大堆浪费了好时光的愤少愤青愤壮愤耋。

 

杂交,优势!这是科学!

近繁,能烦死人。读木心这辞,烦不烦?反正我很烦。

 

 

 

附:

 

 

在日本的第一次讲演

文|木心

 

初次到日本,一下飞机,被记者围住,我说了话:“日本的文化,来自中国唐家废墟,是对中国文化的种误解。”

 

第二天早晨看报,不得了!日本国朝野鼎沸,指斥我口吐狂言,是最不受欢迎的人。

 

看来我只好“不带走一片云彩”地悄悄地走了。

 

然而日本人有柔之礼,刚之心,迅速组成了个“欢迎会”,文质彬彬地请我出席——当然要辩论了。

 

会场颇大,颇优美。衮衮诸公,正襟危坐,记者如穿花蛱蝶,兴奋极了。主席先生鞠躬如也,我深深答礼。宾主坐定,镁光竞射我这个不大不小的众矢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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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席先生话毕,我开言:

 

“日本文化来自中国唐家废墟, 是对中国文化的一种误解——误解得好!才有如此独特的日本风格出现。

 

“和服之妙,在于取中国的宽博而化为便捷。袖、裙短了不少,短得明快,宜于行,宜于坐,宜于舞,别有一番闲闲雅雅的潇洒。中国的古服,就是因为拖泥带水,妨碍活动而被淘汰了。眼看日本人至今还穿着和服,摩登得很,可知这截短自有其远见卓识。

 

“茶道之胜,在于氛围圣洁,情致幽玄。一系列程序井然的小动作,丝毫苟且不得,正附合诗成于格律而毁于自由的道理, 催眠似的引人明心见性。人的杂念本来自人的杂质,茶道作了澄清, 世上澄清难持久,弥撒也不是只做次,人能不时得茶之精灵的澄清,是人的能事了。

 

“居室、器皿、餐具、玩物、小环境大环境, 日本一直能葆物质的本色:木、竹、石、纸……清清楚楚,天真相见——多谢日本,你们的偏爱是高明的,自然的本色,人的本色,够美了,不要借口现代文明而暴殄天物。精神世界和物质世界一样有着生态平衡的规律,违之也要受惩罚,至少是舍了本,逐了末,这又何苦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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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的庭院、书道、花道,一片生机,都是对外来文化的误解,我愿称之为了不起的误解。如果有人认为我故作逆论,应纠正为对中国文化的创造性的引用,我能接受这个说法吗?不接受。作为我的论点的注脚我也不接受。形成日本风格的因素是日本人的天性、气质,不是一时一人形成得了的。在形成之初之中,没有理论体系,没有皇家意志,没有权威人士在启示控制,当初毋庸讳言是想亦步亦趋维妙维肖地传过唐家衣钵的,恰是步而斜趋而逸,另有妙别有肖,给人画像画成了自画像。矗立在空气中的浮屠与倒映在水中的浮屠,一浮屠也,空气与水不同质,浮屠也就异了形。人的心目,更不是静水,日本人传导中国人的文化艺术是在不知不觉中走了样,出了格。凡是动机纯良,想理解而理解得不对,才叫误解,与恶意的曲解不可混淆。使我迷醉的乃是:日本人的天性气质的内在景观,怎样的内在肌理内在纤维,才会把中国的风格徐徐转化为日本的风格。西方人常会分不清,中国人日本人都一望而知那是你们的这是我们的。游乐场中的哈哈镜把人变为怪物,除了哈哈,别无兴味。如有一种镜子把一个美人变成另种美,似曾相识却又陌生新鲜,那我当然要买下这面魔镜。

 

“日本的风格,一路来总叫我惊叹,越细心越能看出变法的神妙,左顾右盼,到处有这样的唐踪宋迹,就只在文学的方块汉字上,我忍俊不住,错得如此滑稽的用字,也难于查考始于谁手。主席先生,请允许我说下去,日本在乱用汉文的同时,也保存了不少在中国倒反忘掉了死掉了的文字,而且,近代的西风是经由扶桑岛而吹入中国大地的,条件影响等词都来自日本,中国大得方便,谨此致谢,请多关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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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也曾有过对外来文化的高明的了不起的误解,遗迹尚在云岗敦煌,那时,对印度、阿拉伯,甚至远远的希腊罗马,误解所及,全成了卓越的中国风格,而且是非同小可的伟大的风格,可惜真不知怎么一来,鬼不使神不差,这种根源于中国人的醇厚秉赋的误解的本领失了传,泄了气,越来越乖巧伶俐,徇人之意——所以,当我看到日本对中国文化艺术的误解是如此巨细不漏,中边俱透,我不禁偏爱了你们的偏爱,我想写一本书,在书未成时,抑制不住心中的快乐,我说出来了,日本文化是对中国文化的彻头彻尾的误解……谢谢主席先生,谢谢各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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