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哪扯到哪

随翻随摘随忆 能感受得到 , 那块绕在南院上的云,又来了,看着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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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得不多的秦腔

(2024-01-06 04:17:35) 下一个

 

 

听秦腔的第一耳都不恸,那要摸摸怀里“有心无?”

 

不叫生活,不叫活着,不叫苟活,而叫活人的地方,才有这腔。

 

不知道多少代没喝水喝过一回畅快的人,才会有这样的音色。

 

积厚薄发,积的是一年洗不上一回澡的老铿时,才能发出这样的血红雪白声音。秦腔,是划开胸脯时的血肉乍现时的绝叫,是疼和痛一个劲地向深入扎时司马迁曾叫出的“极矣!”

 

在《活着》里,听到秦腔,才知道信天游,苦。而秦腔,苦馊了。

 

“天下苦秦久矣”只是秦腔的起步调;“六王毕,四海一”,在秦腔的拖音里,都显得气场不够。

 

秦腔于我,是战国的战车轱辘油磨干时发出的裂耳刺心;是戍边诗,边塞诗唱不出的活也命苦,死也苦命的汉子屈;是《史记》也写不到的虽未宫,却天天如阉的惨怆。

 

秦腔,就是鲁迅“地下的岩浆要爆发”。也是“活不下去了,但就是要活”的“不自由,也不死”。所以,常配以皮影,脸,要不起了,只图有个影。

 

所以,秦腔不是飚高音,听起来倒像是“耍赖皮耍到底,“你能怎么样”的哀号。

 

诗经,乐府,常常会摸不到自己的心口,却找别人的三寸,用很大的词去cover 甚至装饰自己的怂到家。秦腔的调子,也有这意味。把劳动号子当山歌吼,诸如“妹妹你坐船头,哥哥在岸上走”,秦腔,不时会露出北方化了的阿Q乐。这是听秦腔的第二耳。

 

信天游,得听老羊倌唱;秦腔,得听村口小唱。龚林娜唱,唱出了好听;王二妮唱,唱出的是好玩。《回首黄土地》连续剧里,唱出了好苦。听过录的当地老羊倌的原声,那真正是人到了活不下去了时的饮泣。

 

当下舞台上的秦腔戏,还有改装的秦 腔歌曲,谭维维谁谁唱的,听了看了,就是个生气,替秦腔生气。汉乐府,巳经被说多少有点糟踏谚谣;而现代包装的秦腔,就是个糟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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